51 第 51 章
小侯爷面不改色,只端坐在轮椅上微微欠身,道
“江儿自北漠归来后便身体不便，府中老祖宗想了冲喜之法，才保住了江儿一命。如今,我的夫人叶氏也想到了学习老祖宗,积善行德,为江儿积攒些阴德。所以才会想到去沧海路上施粥赠药之事。”
“至于这布施的委任书”
小侯爷微微一顿。
叶思君眼眸流转,直接就见那林氏虽是做低头垂泪状,但却是竖起了耳朵,显然听得极为认真。叶思君心中一哂,还好关于此事,她已经做过了万全的准备。
果然,随即,她便听见小侯爷道
“江儿从小便知有国才有家，若无国家安宁,就算身体强健，也只是乱世之蝼蚁。当年有前朝细作，假借布施之名,做下那些祸国殃民之事。所以,皇帝陛下才会下旨所有的布施都需经过官府委任。而在布施的过程中,所给到灾民的事物,包括食物、药品、衣物等都需要经过官府的检查。”
“江儿自当谨遵皇帝陛下的教诲,莫敢不从。”
小侯爷说着,自怀中取出了委任书,道，“这便是由先紫金光禄大夫劳大人所签署颁发的委任书。而在此时，正在沧海路上做布施的食物、药品也是一早就经过官府检查的。相信这次的布施现场，也有官府衙役的陪同。二皇子殿下，您刚从沧海路回来，是否确有此事”
“确有此事。”二皇子点头道。
听到这话，林氏立时便低下了头去，头上所戴的白孝遮住了她的眼眉，让人看不清楚她此时的表情。
虞贵妃感叹道“如今，江儿可真是长大了，所做之事竟然能如此面面俱到、妥帖周全。”
皇帝把药方收在了掌中，道“江儿忧国忧民，就算是在病中，也心怀天下，令朕实感安慰。忠君爱民的品德，乃是贺家一脉传承。朕相信江儿的为人。”
皇帝说话的声音渐渐严厉“鬼神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今日，朕顾念劳府林氏突遭灭门之难，而情绪失控。他日若再有人用这鬼神之说，来扰乱视听，朕定不姑息”
“是”众人道。
再看林氏已经面如土色，只敢在旁瑟瑟发抖，再不敢多说一句。
叶思君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今日这林氏莽莽撞撞的来告御状，真的只是为了江山社稷这么冠冕堂皇吗
看到之前兰儿托二皇子带过来的书信，她已是心中有了些许的大概，就差那么一点点的线索，她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户部尚书佘大人求见”就在这时，内侍的声音在勤政殿外响起。
随即，叶思君先前在临华殿外见过的另一位老大臣佘大人，带着一位穿着黑衣的侍卫一同进到了殿中。
“陛下老臣有要事禀报”佘大人跪在地上高声喊道，“事关紧急，请陛下恕老臣打扰之罪”
皇帝道“何事慌张请佘大人起身回话。”
“是。”佘大人颤颤巍巍地用手支持着膝盖，还是他身后的黑衣侍卫将他搀扶了起来。
叶思君眼波流转，与那黑衣侍卫对视了一眼，心头一跳。
这个小妮子怎么就跟着佘大人混进宫来了
黑衣侍卫身材挺拔如松，面无表情地往后一退，隐在了大殿之中的阴影里。却是刚好站到了叶思君的身后。
随即，一张小纸条就直接塞进了叶思君的手中
“陛下，今日老臣得知了劳大人家中之事，对此深表同情。”
另一边，佘大人对着全身素缟的林氏举手行礼，随即又道，“不过，另外有些事情，职责所在，老臣也不得不说。”
皇帝道“佘大人请说。”
“是。”佘大人自怀中取出一本折子，道，“老臣有本上奏，参的是先紫金光禄大夫劳有道监守自盗，盗取灾民慰抚款二十万两”
“啊”听到佘大人这户，林氏立时摊倒在地，“这这怎么可能”
皇帝也是眉头紧蹙。
身边的李公公早就上前一步，接过了佘大人的折子，恭敬地双手呈上。
“陛下，此次陇南水患，朝廷共拨款纹银二十万两作为灾民慰抚款。其中包括，陇南的当地灾民安顿、房屋重建、耕田复种等等。也包括了涌入天都城、如今被安置在沧海路一道的灾民的粮食、医药、衣物等。”
佘大人担任户部尚书多年，对此自是如数家珍。
“半旬前，户部已将此款项分两批发放了下去。劳大人作为陇南赈灾的执事官，所拨款项自然都需经过劳大人的签字。老臣呈上的折子中便有劳大人的签字。“
皇帝闻言，轻轻一抖，果然从折子里掉落下了由劳有道签字的签收条。
佘大人又道“此慰抚款已经悉数发放，劳大人也应将这些款项通过陇南府送往各灾民处。谁知，今日，老臣接到陇南府的六百里快马急报，那批原本应该拨到陇南的慰抚款，竟然无一到账。老臣心中大急，立时便令天都府尹查看那批应拨给沧海路上灾民的款项。刚刚，天都府尹来报”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道“他们从未见过这些银子”
“啪”
皇帝重重地把折子拍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众人更是目目相觑。
尤大人惊讶道“这这白花花的二十万雪花银去了哪里”
佘大人摇头道“老臣不知。”
皇帝目光阴沉，殿上瞬间万籁俱寂。只有林氏开始不自觉地发抖，粗布麻衣发出“屑屑索索”的声响。
虞贵妃瞥了林氏一眼，道“如今劳大人已死，只怕这事就要死无对证了”
皇帝不语。
这时，叶思君却突然走到大殿中央，出声道“陛下，臣妾有事起奏。”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说来。
叶思君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
“昨夜句章道上突遭大火，烧死了紫金光禄大夫家上下一十二口人命。此案伤亡人口巨大，臣妾来皇宫面圣之时，刚巧路过了句章道。因为，臣妾曾与劳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便派遣了侍女前去帮忙。谁知，这一帮便查出了些许端倪。”
“端倪这件事情果然有蹊跷”虞贵妃急道，“思君还请速速讲来。”
“是。”叶思君一欠身，又道，“此次被烧死的一十二口人中，除了劳大人、劳大人的儿媳柳氏、一对双胞胎、以及其一对奶娘，总共六人乃是在自己的房间内被烧死。余下被烧死的为府中的下人，皆是死在了下人房中。”
“臣妾方才听劳夫人所说，起火的原因乃是双胞胎点燃的百岁红烛倒塌，点燃了佛堂中的帷幔，再加上佛堂中存了上百斤香油。火上浇油，再加之夜深人静，众人都熟睡了，才会乃至了这场大火。”
虞贵妃点头，并催促叶思君快快讲来。
叶思君转向林氏，道“劳夫人，我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由劳夫人为我解疑答惑”
林氏自被二皇子反驳了那后两句批语之后，便魂不守舍。如今，听叶思君的问题，她虽然强自镇定，面容却是惨白如纸。
叶思君见她不答，又自顾自道
“劳府乃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起火的佛堂在最后一进，下人房在佛堂的北面。劳大人所住的乃是第二进的东厢，而您的儿媳柳氏所住的乃是第二进的西厢，双胞胎以及其奶娘也是在西厢的暖阁中。”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这火是如何从最后一进蔓延到整个劳府的呢若说那些下人都酣睡如猪，睡梦中没有任何挣扎，就已经被烟熏死了。那在第二进的东、西厢房的劳大人、以及柳氏呢”
“难道那么长的时间，他们都不会听到任何响动，做出任何逃生的反应吗”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俱都咯噔了一下。
的确，劳府也不是寻常百姓之家，家中家大业大，一场大火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方，一直烧到了二堂，又烧掉了东西厢房，房中的人毫无所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林氏听到叶思君的质疑，全身僵硬，身体如同被点穴了一般，直愣愣地被禁锢在原地。
“方才，我似乎听说当时劳夫人是在管理中馈，听到了火起之声，才逃过了一劫。那么，我请问夫人，当年您不在二堂之中，又在何处”叶思君问道。
“我我”林氏支吾了几句，忽而又大哭了起来，“当时，当时我并不在府中。说在操持事务未睡，是是我说了谎话”
“哦原来如此。”
叶思君顿了顿，见到众人脸上流露出的神色，她才缓缓地又道，“怪不得，早上我路过句章道之时，听到的消息便是因为当时劳夫人与公子都不在府中，才逃过了一劫。”
“只是”叶思君突然厉声说道，“劳夫人当时若不在府中，那你当时又身在何处呢”
“我我在”林氏语气慌乱，眼神四处乱抖，却始终不敢与叶思君对视。
叶思君沉声道“劳夫人既然说不出来自己身在何处，那便有我来告诉你当时，你去了沧海路上的阿华塔下”
“啊”虞贵妃惊呼道，“阿华塔你去那阿华塔做什么而且，还是宴会结束之后那怕已经是宵禁时分了吧”
叶思君道“正三品文散官夫人，在家中有喜事，辛苦招待了贵宾一日，却在宵禁时分，偷偷摸摸地赶到了那聚集满了灾民、且又阴森恐怖、世人避之不及的阿华塔下，那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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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儿自北漠归来后便身体不便，府中老祖宗想了冲喜之法，才保住了江儿一命。如今,我的夫人叶氏也想到了学习老祖宗,积善行德,为江儿积攒些阴德。所以才会想到去沧海路上施粥赠药之事。”
“至于这布施的委任书”
小侯爷微微一顿。
叶思君眼眸流转,直接就见那林氏虽是做低头垂泪状,但却是竖起了耳朵,显然听得极为认真。叶思君心中一哂,还好关于此事,她已经做过了万全的准备。
果然,随即,她便听见小侯爷道
“江儿从小便知有国才有家，若无国家安宁,就算身体强健，也只是乱世之蝼蚁。当年有前朝细作，假借布施之名,做下那些祸国殃民之事。所以,皇帝陛下才会下旨所有的布施都需经过官府委任。而在布施的过程中,所给到灾民的事物,包括食物、药品、衣物等都需要经过官府的检查。”
“江儿自当谨遵皇帝陛下的教诲,莫敢不从。”
小侯爷说着,自怀中取出了委任书,道，“这便是由先紫金光禄大夫劳大人所签署颁发的委任书。而在此时，正在沧海路上做布施的食物、药品也是一早就经过官府检查的。相信这次的布施现场，也有官府衙役的陪同。二皇子殿下，您刚从沧海路回来，是否确有此事”
“确有此事。”二皇子点头道。
听到这话，林氏立时便低下了头去，头上所戴的白孝遮住了她的眼眉，让人看不清楚她此时的表情。
虞贵妃感叹道“如今，江儿可真是长大了，所做之事竟然能如此面面俱到、妥帖周全。”
皇帝把药方收在了掌中，道“江儿忧国忧民，就算是在病中，也心怀天下，令朕实感安慰。忠君爱民的品德，乃是贺家一脉传承。朕相信江儿的为人。”
皇帝说话的声音渐渐严厉“鬼神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今日，朕顾念劳府林氏突遭灭门之难，而情绪失控。他日若再有人用这鬼神之说，来扰乱视听，朕定不姑息”
“是”众人道。
再看林氏已经面如土色，只敢在旁瑟瑟发抖，再不敢多说一句。
叶思君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今日这林氏莽莽撞撞的来告御状，真的只是为了江山社稷这么冠冕堂皇吗
看到之前兰儿托二皇子带过来的书信，她已是心中有了些许的大概，就差那么一点点的线索，她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户部尚书佘大人求见”就在这时，内侍的声音在勤政殿外响起。
随即，叶思君先前在临华殿外见过的另一位老大臣佘大人，带着一位穿着黑衣的侍卫一同进到了殿中。
“陛下老臣有要事禀报”佘大人跪在地上高声喊道，“事关紧急，请陛下恕老臣打扰之罪”
皇帝道“何事慌张请佘大人起身回话。”
“是。”佘大人颤颤巍巍地用手支持着膝盖，还是他身后的黑衣侍卫将他搀扶了起来。
叶思君眼波流转，与那黑衣侍卫对视了一眼，心头一跳。
这个小妮子怎么就跟着佘大人混进宫来了
黑衣侍卫身材挺拔如松，面无表情地往后一退，隐在了大殿之中的阴影里。却是刚好站到了叶思君的身后。
随即，一张小纸条就直接塞进了叶思君的手中
“陛下，今日老臣得知了劳大人家中之事，对此深表同情。”
另一边，佘大人对着全身素缟的林氏举手行礼，随即又道，“不过，另外有些事情，职责所在，老臣也不得不说。”
皇帝道“佘大人请说。”
“是。”佘大人自怀中取出一本折子，道，“老臣有本上奏，参的是先紫金光禄大夫劳有道监守自盗，盗取灾民慰抚款二十万两”
“啊”听到佘大人这户，林氏立时摊倒在地，“这这怎么可能”
皇帝也是眉头紧蹙。
身边的李公公早就上前一步，接过了佘大人的折子，恭敬地双手呈上。
“陛下，此次陇南水患，朝廷共拨款纹银二十万两作为灾民慰抚款。其中包括，陇南的当地灾民安顿、房屋重建、耕田复种等等。也包括了涌入天都城、如今被安置在沧海路一道的灾民的粮食、医药、衣物等。”
佘大人担任户部尚书多年，对此自是如数家珍。
“半旬前，户部已将此款项分两批发放了下去。劳大人作为陇南赈灾的执事官，所拨款项自然都需经过劳大人的签字。老臣呈上的折子中便有劳大人的签字。“
皇帝闻言，轻轻一抖，果然从折子里掉落下了由劳有道签字的签收条。
佘大人又道“此慰抚款已经悉数发放，劳大人也应将这些款项通过陇南府送往各灾民处。谁知，今日，老臣接到陇南府的六百里快马急报，那批原本应该拨到陇南的慰抚款，竟然无一到账。老臣心中大急，立时便令天都府尹查看那批应拨给沧海路上灾民的款项。刚刚，天都府尹来报”
他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道“他们从未见过这些银子”
“啪”
皇帝重重地把折子拍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众人更是目目相觑。
尤大人惊讶道“这这白花花的二十万雪花银去了哪里”
佘大人摇头道“老臣不知。”
皇帝目光阴沉，殿上瞬间万籁俱寂。只有林氏开始不自觉地发抖，粗布麻衣发出“屑屑索索”的声响。
虞贵妃瞥了林氏一眼，道“如今劳大人已死，只怕这事就要死无对证了”
皇帝不语。
这时，叶思君却突然走到大殿中央，出声道“陛下，臣妾有事起奏。”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他说来。
叶思君目视前方，面无表情，道
“昨夜句章道上突遭大火，烧死了紫金光禄大夫家上下一十二口人命。此案伤亡人口巨大，臣妾来皇宫面圣之时，刚巧路过了句章道。因为，臣妾曾与劳夫人有过一面之缘，便派遣了侍女前去帮忙。谁知，这一帮便查出了些许端倪。”
“端倪这件事情果然有蹊跷”虞贵妃急道，“思君还请速速讲来。”
“是。”叶思君一欠身，又道，“此次被烧死的一十二口人中，除了劳大人、劳大人的儿媳柳氏、一对双胞胎、以及其一对奶娘，总共六人乃是在自己的房间内被烧死。余下被烧死的为府中的下人，皆是死在了下人房中。”
“臣妾方才听劳夫人所说，起火的原因乃是双胞胎点燃的百岁红烛倒塌，点燃了佛堂中的帷幔，再加上佛堂中存了上百斤香油。火上浇油，再加之夜深人静，众人都熟睡了，才会乃至了这场大火。”
虞贵妃点头，并催促叶思君快快讲来。
叶思君转向林氏，道“劳夫人，我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由劳夫人为我解疑答惑”
林氏自被二皇子反驳了那后两句批语之后，便魂不守舍。如今，听叶思君的问题，她虽然强自镇定，面容却是惨白如纸。
叶思君见她不答，又自顾自道
“劳府乃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起火的佛堂在最后一进，下人房在佛堂的北面。劳大人所住的乃是第二进的东厢，而您的儿媳柳氏所住的乃是第二进的西厢，双胞胎以及其奶娘也是在西厢的暖阁中。”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这火是如何从最后一进蔓延到整个劳府的呢若说那些下人都酣睡如猪，睡梦中没有任何挣扎，就已经被烟熏死了。那在第二进的东、西厢房的劳大人、以及柳氏呢”
“难道那么长的时间，他们都不会听到任何响动，做出任何逃生的反应吗”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俱都咯噔了一下。
的确，劳府也不是寻常百姓之家，家中家大业大，一场大火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方，一直烧到了二堂，又烧掉了东西厢房，房中的人毫无所察，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林氏听到叶思君的质疑，全身僵硬，身体如同被点穴了一般，直愣愣地被禁锢在原地。
“方才，我似乎听说当时劳夫人是在管理中馈，听到了火起之声，才逃过了一劫。那么，我请问夫人，当年您不在二堂之中，又在何处”叶思君问道。
“我我”林氏支吾了几句，忽而又大哭了起来，“当时，当时我并不在府中。说在操持事务未睡，是是我说了谎话”
“哦原来如此。”
叶思君顿了顿，见到众人脸上流露出的神色，她才缓缓地又道，“怪不得，早上我路过句章道之时，听到的消息便是因为当时劳夫人与公子都不在府中，才逃过了一劫。”
“只是”叶思君突然厉声说道，“劳夫人当时若不在府中，那你当时又身在何处呢”
“我我在”林氏语气慌乱，眼神四处乱抖，却始终不敢与叶思君对视。
叶思君沉声道“劳夫人既然说不出来自己身在何处，那便有我来告诉你当时，你去了沧海路上的阿华塔下”
“啊”虞贵妃惊呼道，“阿华塔你去那阿华塔做什么而且，还是宴会结束之后那怕已经是宵禁时分了吧”
叶思君道“正三品文散官夫人，在家中有喜事，辛苦招待了贵宾一日，却在宵禁时分，偷偷摸摸地赶到了那聚集满了灾民、且又阴森恐怖、世人避之不及的阿华塔下，那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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