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_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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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38章

  程穗从初中开始,就认为自己还算是一个成熟的人,能将事情把控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

  不轻易做错事。

  如果赵喃没有跟她说过她和易年的事,那程穗也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两个人各自有着秘密,扯平。

  可偏偏有一方毫无保留说了,而她只是含糊其辞用我有一个朋友。

  她将自己和赵喃认识的事完完整整跟池朝讲了一遍,不过刨去了易年的事。

  这事也不用她说,他跟易年的关系,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池朝告诉她,没有得到同样真心对待,会有失落感,无论哪种关系。

  程穗对于朋友的概念比较模糊,或许因为之前能说上名字的朋友也是顾芸一。

  两个人不存在什么真心,不背地里阴一把已经算好。

  程穗没能立马想明白。

  因为赵喃并非和她十分投契,朋友有划分界限,她还未将赵喃划到那第一阶梯。

  第一阶梯始终空着,找到一个灵魂自由投契的朋友很难,池朝能算上,可他已经是爱人。

  池朝让她找赵喃聊聊。

  程穗找了,但赵喃还在生她气,一直不回她信息。

  在易年他们来家里商量综艺的事情时,赵喃提出见面聊一聊。

  他们在客厅坐着,茶几摆着酒,唱片机放着歌。

  程穗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走到下坡的地方,收到池朝的信息。

  池朝:[小没良心的,连再见都不跟我说。]

  程穗噗嗤笑了。

  怎么又计较上了。

  回复过去:[要宰相肚里能撑船。]

  那边秒回:[撑不下。]

  程穗:[再见。]

  池朝:[晚点见。]

  程穗:[你有病。]

  那边没有回了。

  程穗收起了手机。

  池朝信息没来得及回,对面敲着桌面,叫他:“池朝你说说你的看法呀,别总盯着手机啊。”

  中间吴平野还嘟囔了一句:“你女人又不会跑……”

  得,话里在说他色令智昏。

  他放下手机,笑了一下,“我的意见说了你们就会听?”

  “听。”三个人异口同声。

  池朝转了转尾戒,说:“不去。”

  “为什么啊?!”还是异口同声。

  池朝让他们搜索了一个团队。

  也是节目拟邀请嘉宾里的,最近新出的四人男团,唱跳全能型。

  他们搜索了,没懂。

  池朝开始也没懂,是于浮青告他的,他是圈内人,现在隐居模式,但不代表他断网了。

  综艺的套路永远就那几个,制造矛盾,增加讨论度,从而有热度,在这之上,需要一黑一白。

  白的自然是与节目组利益挂钩,他们要捧的,黑的无所谓,刚有点名气的,或许查无此人的都行。

  总的来说就是炮灰。

  他们拿的炮灰剧本。

  说完后,三个人明白了。

  “这节目组真拉,”周沉嘲笑。

  “踩我们当垫脚石?”吴平野活动了一下筋骨,“也不打听打听苍南一霸是谁。”

  “……”

  “谁啊?”周沉呛他。

  吴平野不理会,易年又翻到一个瓜,便问:“池朝哥,我刚刚看见有人说,原本邀请的是梅德乐队?”

  池朝点头。

  他们不去,这机会才到他们头上。

  要搞摇滚的去捧一个男团,那大概率是会在节目上打起来。

  “咱也不能去,”吴平野说:“你要跟我一个娘们兮兮的人在那相处,我怕等下手下重了,他告我。”

  几人笑。

  周沉喝了口酒,说:“还有,有些睿智的人会提出灵魂问题,那才是让人绝望的。”

  他们足够神秘。

  好多人好奇他们的私下生活。

  “我上次在微博互动,”易年想到之前的有问有答,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以前没在评论区见过身影,他问我,你们搞乐队的是不是又黄又暴力。”

  “哎哟卧槽,你咋回的。”吴平野问。

  易年笑:“你猜。”

  “我猜个屁,你快说。”

  “不是,我回的就是你猜。”

  “……”

  周沉放下酒杯:“反正我黄,但不暴力。”

  “你长得也挺黄……”

  “放你娘狗屁,你打了粉都没老子白!”

  “对对对,小年子死三天都没你白……”

  “唉不是,平野哥你扯上我做什么。”

  “……”

  池朝摇了摇头,静静看着他们。

  习惯就好。

  -

  另一边,赵喃约在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甜品店。

  她还是很早就到了。

  原以为是很沉重的谈话,没想到刚坐下来,赵喃就兴高采烈拉着她的手,说起了那天清吧的游戏。

  程穗还有点在状况外。

  能看出来她真的很高兴,“我第一次在大众场合下和他拥抱,还差一点就亲到了!”

  “卧槽,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这么多人面前。”

  程穗听着她说。

  一直说了差不多半小时,她才不说了。

  两杯奶茶,两份提拉米苏。

  程穗拿勺子,挖了一小勺蛋糕,含进嘴里。

  过了一会,她说:“对不起啊……”

  道歉的话没说完,赵喃摆摆手:“没事啦,我这两天想了很多,你不说应该也有你的理由,再说我也没问过你不是。”

  她调皮一笑。

  程穗也笑了。

  理由,她也说不出来,性格使然。

  赵喃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易年,现在知道了程穗跟他们很熟。

  话更多了。

  程穗吸了一口奶茶,说:“……其实我只熟悉池朝……”

  “你问我易年,我也不清楚,最清楚他的不是你么?”

  赵喃愣了。

  是啊,最清楚他的是自己。

  讪讪一笑,“不说他了。你之前和我说的故事,主人公是你自己吧。”

  程穗点头。

  “真好,得偿所愿了。”

  程穗笑,没说什么。

  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过了之前想要的生活。

  因为他的出现。

  结账的时候,赵喃抢着买单,还说:“不是说了请你喝奶茶嘛。”

  程穗没再接着抢了,笑说:“下次请你吃饭。”

  “好啊!”

  回去的路上,池朝打电话过来,问她晚上吃什么?

  程穗前不久吃完甜品,不饿的情况下她是想不到吃什么的,再说现在三点,说晚饭有点早了。

  池朝笑了一声,让她转头。

  转头的时候,没看见他。

  程穗白开心一场。

  对着电话说:“骗子。”

  “哪骗你了?”那边笑。

  “你再看看。”

  程穗转过身,终于从一个犄角嘎达的地方找寻到池朝的身影。

  他歪了歪头,冲着她笑。

  路又乱又杂,摊贩到处都是。

  吆喝声不绝于耳。

  池朝站在闹市中,白t牛仔裤,贴头皮的寸头。

  剪头发了。

  程穗等他走过来。

  池朝买了串糖葫芦骑着电瓶车过来,在她旁边停下。

  程穗今天的糖分严重超标。

  她接过后,说:“今天可得甜死了。”

  池朝笑:“多甜?”

  程穗坐上了后座,“能腻死你的那种甜度。”

  “哦?想试试。”

  戴上头盔,程穗单手搂住他的腰,“试什么试。去哪?”

  “带你兜风。”

  说是兜风,其实就是漫无目的的满县城溜达。

  一个巷子又过一个巷子。

  被风惊到的小黄冲着他们汪汪叫。

  到了一个废弃的渔村,那儿还停留三艘渔船。

  有一艘半沉海面。

  池朝牵着她往上面走。

  也没地可坐,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看上去稍微干净些的地,就是景色差了些。

  坐了下来。

  程穗问他怎么突然想兜风了。

  推掉综艺后,和他们再聊了一会,就去找了池母。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公布了,这地方就这么大,池母肯定能知道。

  她也不是说不喜欢程穗,只是迷信吧,让她不能去喜欢。

  上次去找程穗前,她还找了个算命的。

  算命的也说程穗是灾星。

  还说什么只要她离开了,池父也很快就会出来了。

  一个家庭不能没有顶梁柱,在池母的思想里一直是如此,她盼着池父早日出来。

  池母看见池朝的那一刻,将家里东西摔了个粉碎。

  除了佛像。

  她声声质问着池朝,自己还是不是他妈!

  上次问,两个人有没有好,他说没有。

  这次,从别人口中听到,两个人好了。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把她当一回事。

  池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

  她说起池朝小时候,自己怎么含辛茹苦把他养大,有多么不容易。

  好像,有些父母总是喜欢打感情牌。

  可他们对待自己小孩的时候并没有付出太多感情。

  当时池朝很冷静,池母歇斯底里,他始终保持冷静。

  避过玻璃碎渣,走到她的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语气疏远:“你跟我打感情牌没用,如果有用,池家国也不会被我送进去了。”

  池家国是他爸。

  池母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手腕,“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该将你送人了!”

  “是,你不应该犹豫,别人都来家里了。”

  池母怔住。

  他们一直以为池朝不知道发生在他六岁那年的事情。

  这儿的人都信算命,每十家里面也会出五个算命的。当初有人给他看手相,当时算的,他会给这个家庭带来灾难。

  唯一可破解的就是送人。

  男孩,送人还挺舍不得。

  等到了第二胎确定了,他们才开始想把池朝给送了。

  偏偏池母出了意外,后面第二胎掉了。

  池朝送不送人,他们又纠结起来了。

  那晚池朝没睡,在门口都听到了。

  池母认为,当初没听算命的,好好的家毁了。

  这回必须听算命的,程穗必须走。

  池朝没管她的意见,联系了人来打扫卫生,防止这些玻璃碎渣弄伤她。

  池朝对于他们想要送走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怨言,命是他们给的。

  后面的生活平静,没有池家平的事话,这一家维持表面看上去是还挺好的。

  他说的平静。

  程穗听的却不平静。

  他只说了自己小时候差点被送人,还有长大后知道池家平的事。

  两个时段的日子都很难熬。

  程穗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所有的自由洒脱,背后也有着重重枷锁。

  从小到大,他一个人闷声扛下所有,旁人问起来,他只是笑笑摇头。

  程穗不想问他那时候难过吗?

  怎么可能不难过呢,那时候他肯定还是很爱父母,可是他爱的人要将他送给别人。

  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生活。

  过于自私。

  再后来,池家平的事。

  恶心。

  可也让池朝明白,原来池家国会那么偏袒一个人,冒着危险也要保着啊。

  长兄如父,他的父爱原来给了别人。

  冰糖葫芦没吃完。

  程穗将它给池朝,“太甜了。”

  “我不吃甜的。”

  程穗盯着他。

  他太会收敛自己的情绪,教人看不出难过与否。

  可程穗如果说看不出,那作为一个爱人,太失职了。

  他难言的情绪,她懂。

  程穗咬了一口冰糖葫芦,丝丝甜味弥漫在口腔,“那我呢?”

  说罢,凑上前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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